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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林秦】亲爱的,我弄脏了你的白衬衫

假如有一天,一个契机,将你不合理的念头变得合理了,你究竟会选择接受,还是会继续坚持自己的原则呢?

01

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雨,灾难来的毫无预警,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也许这就是秦明这么不喜欢下雨的原因吧,看着晴空万里却依旧肆无忌惮的落下的雨丝,林涛忍不住骂了一句娘。

如果林涛能够早一点赶到,如果秦明没有重返案发现场,如果秦明只是采了样就直接回了省厅,如果……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太多的如果,只要一块拼图能够错位一点点,就不会拼出这样一个结局了。

接到电话的时候林涛也在赶往现场的路上,小黑有些口齿不清,也没说情况到底是怎样的。从听筒那边听到秦明晕倒在离现场不远的胡同里,林涛就不自觉的提高了分贝,当他预感到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之后,林涛用力按掉了蓝牙耳机。

直到林涛将车停稳在路边,才突然一阵心悸,回过头就看到小黑冲着自己挥手。下了车慢慢走过去,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云里。明明是午后,巷子里也能透出说不出的阴暗,巷里巷外好像是生死两界的差别,不远处,鲜红的血泊中,秦明的皮肤显得特别白。见过再多鲜血,也抵不过这一刻的冲击,林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,腿一软就跪下了,多亏这么多年的刑侦经验,使他即便大脑一片空白,却还是本能的判断了一下受伤部位和出血量,测定了一下意识指数。

救护车呼啸着停在路边,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巷子,拍打在墙面上的声波毫无保留的反射在骨膜上,让林涛本来就乱跳的心脏,更加不稳了。一堆人七手八脚的将秦明的身体抱起来,放在担架上,血泊还在那里,反射着救护车顶上乱闪的红灯。

坐在救护车上,林涛也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,一直紧紧拉着秦明的手,血污将他一侧的肩膀全部染湿,棕色的西服变成了深棕色,白衬衫上刚才还鲜红的血迹,也开始变得暗沉,率先干涸的血痂挂在皮肤上,林涛很想帮他擦一擦,总是酷爱干净的秦明一定很不舒服。不过被车上的护士阻止了。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明,只有胸前的那块咖喱渍,和几个小时前在餐厅时一样。

等待在急救病房门外的林涛,直直的盯着门上大红的三个字,赫赫的写着“手术中”。被小黑叫着一起去抓捕犯人的时候,林涛才勉强将目光转移到他脸上,干涩的眼球在眼眶里摩擦过去,热泪忽的就涌了出来,他闭上眼睛,然后又眨了几下,硬是压了回去。

林涛当时也不知道,究竟等待秦明手术结束重要,还是先抓住本案的嫌犯重要。

一个短发的小姑娘走了过来,一巴掌打在林涛头上,一开口就听出了哭腔。

“你不抓住犯人,怎么对得起老秦这样!他就算醒了你也没脸见他啊!”过度的抽泣让她的话断断续续没了威力,却句句都击在林涛心里。

林涛这时候很羡慕身边的女性同事们,她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哭出来,而自己却不行,连坐在救护车上抓着爱人的手,也会遭受非议的目光。

站起身,扭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关节,揪住小黑的后脖领,就驱车回警局继续调查。

02

回想起来,这个案子起初也没有多么错综复杂,就是一个居民小区楼里一户普通的独居老人,被人用钝器杀害,门锁有被撬开的痕迹,财物也都不见了,显然,这就是一起盗窃杀人案件。

如果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,那么也不需要秦明不眠不休的,还特意再跑一趟现场了。

刑警队一赶到案发现场,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不是一桩普通的盗窃杀人案,室内被收拾的一尘不染,如果没有满地拖曳式的血迹,还有客厅里保持僵坐的尸体,完全就不能被称之为案发现场。

“没有暴力打斗的痕迹,地板上的血迹是移尸过程中产生的,案发现场显然是在卧室,但卧室却被打扫干净了,地板和墙壁上的喷溅血迹全部被擦掉了,连染血的床单都拿走了,为了盗窃撬开的抽屉柜子,全都洗劫一空,却都合上了。”痕检师一边拿出编号牌摆在血迹旁,一边为林涛和秦明讲解基本情况。

“还不能排除熟人作案,而且劫财也有可能只是个幌子。”看着过于整洁的室内,林涛感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老秦强迫症严重的人。秦明就连林涛喝完的啤酒罐子,都要整齐的摆放在指定地点,也不容许林涛踩瘪,否则就不能垒的很齐了。被盗窃的过于干净的室内,反而不像是劫财,否则一些抽屉里并非财物的东西应当留下。

报案人就是住在楼上的王阿姨,王阿姨一家五口住,听说老头儿女都不在身边,老伴儿也没了,就常常会叫他去自己家吃完饭,这天也正巧是晚饭时间,她先敲了敲门,楼栋里黑,她也没注意门锁有什么异样,敲了半天里面都没回应,就以为是出去遛弯儿了,然后就回自己家吃完晚饭,大概晚上九点多,又去了一趟,门没敲就开开了,然后就看到端坐在房间里的老头。

王阿姨显然是遭受了巨大的惊吓,裹在毛巾被里的身体还在抖个不停,说着开了灯走到老汉身边,才发现人已经断气了。

“角膜轻度浑浊,六到十二个小时,尸僵强烈,尸体的直肠温度,嗯,可以判断死者已经死亡十个小时了。凶手很有可能在王阿姨叫老人家吃完饭时还在室内。”

秦明也不管门口坐着的王阿姨有多么后怕,就自顾自的说出自己的推测,大刀阔斧的将尸体的关节使劲掰开,为了缓解尸僵,几个年轻刑警也加入到了战斗行列。终于,尸体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中,躺平了。

“死者头颅的右侧顶枕部有一处条形挫裂伤,该处头皮下有广泛的出血,暂时只发现这一处是能够致命的伤,显然是被用钝器一次性击中头部,因颅脑损伤而立即死亡。嗯……腹部和胸部还有几处试死伤。”

“试死伤?”

“试死伤就是凶手害怕被害人没有死透,存在假死的可能,所以用火烫或者刀刺划之类的方法,确认被害人死亡。所以很多都是死后伤。再加上这凶手小心谨慎到病态,前前后后间隔一定时间一定距离就会划几刀。”

仿佛已经读出林涛会问怎么能够看出伤口之间隔着时间。秦明瞟了一眼他之后继续解释:“刚死后的试死伤会有轻微的炎症反应,每隔一定时间只是我的推测,需要回实验室在显微镜下面找找看,有没有纤维蛋白和……”看到林涛开始冲着自己频繁的点头,秦明就知道他已经放弃听懂了,叹了口气,低头继续从尸体上尽可能用肉眼识别更多的痕迹。

03

连喷溅在墙上的血迹都会擦干净,连开了的抽屉都要收回去,这位凶手显然不会留下指纹脚印,或是任何的生物检材,经过了彻夜的努力,痕检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,只能说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。根据犯人携带大量财物还有带血的被单,警方调来小区监控,却由于录像设备事发前遭人恶意破坏而未果,门卫记录的出入车牌号,更是只有不交停车费的外来车辆,对于主动缴纳停车费的车,都没有记录,门卫老大爷也浑浑噩噩的,愣是一口咬定,当天没有异常。

秦明做完尸检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,从昨天早晨开始就没合过眼的秦明,终于可以脱下防护服、橡胶手套还有一次性帽子和口罩,倒在搭在休息室里的简易钢丝床上休息了,几乎在他合上眼的同时就睡着了。

当秦明醒来的时候林涛坐在他旁边的木头椅子上,他面前桌子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,可是仰躺在椅背上的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鼾。

秦明坐起身来时老旧的钢丝床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,林涛在空中滑动着四肢,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弹了起来,样子非常滑稽。

“现在几点了,去吃饭吗?”本来想问案情进行到哪里了的秦明,看到林涛眼睛下面深色的黑眼圈,整个脸就像是干瘪了似的凹陷下去,有些心疼,就改口约他一起吃饭。

点点头,林涛从来不会拒绝秦明的邀约,哪怕是火烧眉毛,不过他也很意外,秦明醒来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问案情进展。林涛当时还没有想到秦明的诸多改变都是因为自己,他只是本能的跟着自己喜欢的人走,谁又能想到,潜移默化受到影响最大的,反而是那个一直走在自己前头,连头也不太回的人。

04

走到省厅门口,秦明才从省公安厅一楼大厅的挂钟上读出时间。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,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快十个小时,对此秦明有些吃惊。

两个人没有特意的说些什么,就都朝着常去的饭馆走去,坐在常坐的位置上,唯一不似往常的,就是喜欢凑热闹的小法医李大宝,成天跟着秦明屁股后面,和林涛一起叫他老秦。

林涛跟着秦明一起点了咖喱,空了大半天的胃已经饿得没了胃口,也许味道比较重的食物,反而能够刺激味蕾。

当咖喱套餐摆在面前时,香味很成功的勾起了沉睡中的食欲,林涛也没怎么顾形象,就大口的吃起来了。满嘴塞着食物,咀嚼着抬起头,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会注意形象的秦明,也会将咖喱汁溅到身上,不过专注于案情分析的大法医自己,并没有意识到。

“这案子疑点太多了,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想的。”林涛终于将口里的饭全部咽下,看样子秦明也正想和他聊聊案情。

“是啊,显然老人家是在卧室被害,被凶手放在床边地板上坐着,然后凶手就开始清理室内,还顺便撬开抽屉柜子,只取出里面的东西,还要将抽屉合上,将柜门关好……”

“就算紧紧是出于强迫症好了,看似有些违背犯罪经济学,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,毕竟凶手刚杀完人,从众多的试死伤可以看出凶手不是惯犯,也许本身就不能以正常心理状态来推测。”

“嗯……退一万步,就算是他要将室内收拾干净,为的就是‘心安理得’,那怎么解释他要可以将尸体运到客厅呢?还要将原本清理干净的室内重新弄脏。要掩盖第一现场吗?可谁都能从尸僵看出不可能是在客厅行凶的啊……”秦明用勺子盛了点米饭,又从盘子的另一边沾了些咖喱酱汁,看了看已经将咖喱和米饭搅拌的糊在一起的林涛,皱着眉头继续陷入沉思。

“你看你,别光顾着想事情,咖喱都滴到白衬衫上了。”林涛本来想跨过餐桌,将秦明白衬衫上的酱汁用手指擦掉,却没想到自己手指上原本就沾着一大块酱,结果就是越抹越黑……

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一大块已经被手指压入纤维的污渍,秦明皱紧的眉头更深了。

“……反正你那块也弄不干净了,还不如扩大点,全弄成棕色的也就不显脏了。”林涛看着老秦越来越黑的脸,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说。

没想到这句话就让秦明的脸突然变得晴朗了,他挑着眉毛看着林涛,显得很开心,但不知道对面人为什么开心的林涛,反倒有些懵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秦明就站起身来披上外套。

“我再去现场一趟,你继续吃。”

“你等我一下,我马上就吃完了开车送你去。”

“你帮我回警局拿一下我的物检箱还有采样箱,我坐计程车去。”

感觉秦明没把话说完就走了,林涛都没来得及阻止他,也没有听到他究竟是明白了什么。

还没等林涛结完账,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,震动抖得半个屁股都麻了,调成持续震的只有自家宝宝打来的电话了。

“你这么快就到了。”走出店门,大晴天的下起毛毛细雨,空气开始变凉了。

“没有,我坐上计程车了。”透过听筒,秦明的声音更干净柔和了,也许是因为脱离了不善运动的面部表情吧。

“你说说看吧,到底怎么了。”

“多亏了你那句话,我想到也许是那个有强迫症的凶手,为了掩盖现场留下的,无法清理干净的什么东西,才故意搞出那么多拖蹭痕迹的。”

“痕检搞了一晚上都没搞出的东西,你一拍脑门就知道了?”

“毕竟对手是一个有高度强迫症的人,也许真的是微小到不做痕量就测不出来,无论如何,死马当活马医,试试看总是好的。”

林涛被倒春寒的冷气激的一个哆嗦,随便敷衍了句待会见之类的话就一路小跑回了警局,于是,这也许就成了他们最后一次对话。

05

林涛一边回忆着秦明所说的线索,一边整合着思路。不过问题比想象中的要简单,听当时在现场值夜班的小黑说,其实秦明发现客厅里地板砖底下的暗格没用多久,里面有某某长贪污受贿的资料还有一个金库的小钥匙,当时小黑就发挥了自己痕检的专业水平,拍了各角度的照片还上传了云端备份,虽然东西被半路杀出来的凶手给截胡了,但内容都已经知道了,那彻查相关人员就对了。

“那查不就结了,你还把我叫过来做什么……”坐在副驾驶的林涛有些无奈,本来是有怒火的,但因为连日的睡眠不足还有巨大的精神压力,让说出来的话显得有气无力。

“我是觉得你会想亲手抓住凶手。”

“老秦的最后一面我tm的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,我tnnd还管他凶手是谁抓住的。”骂娘骂得也不够力道,林涛感觉自己有一种击打纱帘的无力感。

嘴上是这么说,不过林涛还是借着车内的光线仔细翻阅着打印资料,还有复制的小钥匙,金库就留到明天早上去开,像这种私人的金库本市只有一家大银行在搞,目前为止也只有总行有这项服务,所以倒不是问题,问题是究竟应该擒贼先擒王,搞突袭呢,还是迂回战术,避免打草惊蛇。没有搜捕令也没有明确物证指向,毕竟牵扯到本市高官,大半夜的也没法下手。

终于,DNA检验科的一通电话给了林涛一记强心针,秦明遇害前给换班回去的警员了一份微量血液样品,是从暗格的边缘采取的,凶手显然是在开启过程中不小心被划伤的,然后才没有闲心顾及底下的资料,而是一心想掩盖自己的痕迹。

犯人落网了,就在秦明手术结束时,林涛带着小队在某某长家将其逮捕,嫌疑人对自己的罪状供认不讳,一颗烂掉的葡萄扯出了腐臭的一串,变成了本市有史以来破获的最大的一起贪腐案件。林涛也是事后才知道,那位惨死的老人,退休前一直都是做秘书的,辗转了好几个大的派阀之后,荣归故里。原本应该是平平安安的退休生活,只是祸从口出,毕业五十周年同学会的时候,老头喝尽兴了,吹嘘了好多在职期间的事迹,还说了手里有现在正节节高升的某某长的把柄。这种话从来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,不知怎么传就传到了当事人耳朵里。也多亏了这家伙太过小心谨慎,谁也不信,只能自己动手,才让本案变得相对简单了,否则一旦他花钱买凶,还不一定要调查到什么时候,也不一定这口偌大的黑锅最终让谁来背。

06

林涛毅然放弃了升调的机会,决定继续在省厅专心当他的队长。其实他宁愿这个案子从未发生过,也不想让秦明变成今天这副样子。

将躺在床上的秦明扶起来,双手插入他的下腋,将他抱到床边的轮椅上。

秦明是因公负伤的,而且医生诊断是颅脑损伤导致的半身不遂,也许是短暂的,也许是永久的。理应可以住上一段时间的医院,做完复健之后再出院,可秦明说什么也要回家,他坚持说是不喜欢看护病房的小护士摸自己的身体,可林涛看得出来,他浑身都是冷汗,就算是没有人来擦身体,他也会过度敏感,很明显是心因性的病症。秦明的主治医生也发现了这件事,将林涛叫到办公室里了解了情况,还专门请了几个心理科主治医生,临时做了个小型会诊。初步排除了与本次事件的关系,林涛忽然想起秦明小时候的经历,不过也只是知道个大概,雨夜他父亲跳楼自杀之后,母亲也郁郁寡欢,随着去了。

几经波折,医生打通了秦明幼年时生活过的孤儿院的电话,问道了一些情况:对于秦明来说,医院就相当于死亡。所以他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,都从来不愿意去医院,只要去医院就会哭喊着逃出来。

这个心因性的病症根深蒂固,长久的将秦明留院查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,经过多方协商和秦明本人的意见,头部拆线之后就马上出院了。

还记得出院的那天,林涛本来想尝试一下刚才复健医师教的看护手法,就被坐起来的秦明一把推开,站在一边看着秦明艰难的移动着上身,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移到床边,将自己的腿一根一根的放下之后,扶住轮椅。

轮椅的四个轮子已经被锁住不会乱滑动,但秦明显然臂力不够,撑着起了身就没了力气,正在林涛犹豫到底是扶还是不扶一把的时候,秦明一个不稳,向下瘫软。幸好林涛反应及时,将秦明一把抱住,有惊无险。

下身使不上力气并且知觉障碍,让秦明不得不全部依靠上身活动,可平日里秦明最常举起的只有手术刀了,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,拄拐都很吃力。

刚开始的时候,秦明特别犟,什么事都坚持亲力亲为,林涛想要插手就会被拍开或是推开,倒不是以为害羞,而就只是关乎尊严。看得出来秦明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很懊恼,他知道他可以依靠林涛,林涛也值得被依靠,无论他感觉自己有多么不堪,都会被林涛温暖的接受。

究竟是什么时候秦明的态度开始变软,林涛也说不太清楚,只记得有天清早,林涛才刚睡醒就看到秦明在自己身边,双手捂着脸,指缝中间若隐若现的泪光,整个人第一在颤抖,还不时的发出哽咽声。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秦明哪里不舒服,随后就感觉到自己身旁的床上异常湿热。

自从第一次失禁之后,秦明就不太拒绝林涛的各种帮助了。那是第一次,秦明高傲的尊严被狠狠的打碎,让他当着林涛的面红了眼圈,羞愧的将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了血痕。

林涛不敢说,自己其实很喜欢照顾秦明,虽然动机不纯,但他不希望秦明感觉到自己是负担,退一万步讲,就算是负担,也是甜蜜的负担。

07

林涛之前一直都是住在警队宿舍,而秦明则是住在独门独院的一个小平房里,就算是确定了关系,林涛也只是偶尔来一趟。秦明其间也暗示了一下他可以搬过来同住,可林涛一直不愿意,想要攒钱买个和秦明一起住的房子。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,林涛主动住了过来,只是警队那边的宿舍并没有退,因为他不想过度破坏秦明习惯的生活,自己买的那些锅碗瓢盆,也不符合秦明的美学。但他没有想到,这会引起秦明隐隐的不安。

晚上,林涛回到家,从外面看了看黑漆漆的窗户,然后掏出钥匙,打开了大门。

秦明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,轮椅还在桌边,从早上林涛离开之后,就一直在那里。只是桌上的水瓶少了一些,盒饭没有打开过。

“回来得真早……”被林涛打开的灯晃得用手背遮了一下眼睛,一天没有开口说话的秦明,听起来嗓音有些沙哑。

“是啊,最近坏蛋们都放假了。”嘿嘿的傻笑了几声,林涛害怕被秦明知道,自己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他,申请脱离一线工作,转而开始坐办公室的当官生活,按理说从副处级生成副厅级是好事,可谁都知道,林涛根本不适合坐办公室处理各种文件,他也不在意什么官阶,唯一可取的就是朝九晚五不加班,能更好地照顾秦明。

林涛脱下外套,挂好,转身绕到轮椅后,扶着黑色的把手,将秦明推到床边。放下轮椅两边的挡板,左手插入秦明的大腿下侧,右手伸进他背后,一用力就将他打横抱起,不用称就知道,他又变轻了。

打了一盆水,端着又回到床边。抬头看向秦明,还是那张脸,习惯性的仰着下巴,看向远方,可脸上少了很多傲气,眼神也没有那么炯炯有神,现在的秦明好像失了魂,只剩下躯壳还在这里,还在林涛身边。

复健开始的一段时间,秦明还非常积极配合,而且每天都会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异常紧凑,每周都要买很多西服布料,还是不够用,还有很多书籍,秦明曾经还自嘲过自己连考大学那会儿都没这么努力过。然而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,秦明的双腿非但没有好转,知觉还越来越麻痹,秦明眼睛里面的光彩一天一天的减少,看得林涛心疼,却没有什么办法,只有换了职位,增加陪伴他的时间。

然而,天下很多事情都是欲速则不达。不过,到底是不是真的“欲速”,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。

正准备把沾湿的毛巾拧干,手机铃声就响起了,林涛甩甩手,在裤子上随意擦了擦,就站起身来,走到桌边翻开扣在茶几上的手机。

“我出去接个电话,顺便抽根烟。”林涛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后,转身对秦明嘱咐了一句,看到秦明侧过头,好像是点了点头,就拿着手机出了门。

接完电话,林涛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拿烟了。回到屋里,秦明仰躺在床上,双腿依旧耷拉在床边。

当林涛走近时,秦明支起了身子。林涛发现他双手不时的环抱住下腹,有些局促。坐在他身边的床上,环住他的腰,将他身上的睡裤小心褪下,用手抚上他下体的尿裤,显然,他又忍了一天。

“你这样对身体不好。”林涛抚在秦明下体的手缓缓上移,压在了他捂住小腹的双手上,开始用力向下压。

“嗯……”秦明闭上眼,用力抿着嘴唇,皱紧眉头,隐忍着只发出轻微的闷哼。

成人尿裤的指示条开始变蓝,最后,直到秦明在怀里打了个寒颤,林涛才停止用力。

林涛双膝跪在秦明双腿间的地板上,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,捧起他的双脚,低头蜷缩着吻在他的脚趾上,从大母脚趾的指尖开始,一串轻柔的吻,接连落下,越吻越急促,最后停在膝盖。林涛拿起一旁的湿热毛巾,开始帮秦明擦拭双腿,像是要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擦去一般,盖在吻痕上下抚摸着。秦明的皮肤越来越白皙了,白皙到轻轻一吮,就会有很明显的红印,他的皮肤也越来越嫩了,因为林涛每天都会用按摩油帮他按摩,之前只是小腿,后来变成双腿,到现在,林涛会为秦明的全身进行按摩。

擦完双腿,林涛感觉下身的牛仔裤太紧,就站起来将裤子脱下。站在秦明面前,这让他能够看清林涛的生理反应。

又跪回秦明脚边,将他的尿裤撕开,刚刚排泄过的器官瑟缩在那里,显得异常无助。林涛将脸凑过去,正准备张口含住,就被一股力量阻止了。

秦明双手捧住他的脸颊,将他的头抬起看向自己。

“擦干净了……至少让我擦一下。”

林涛将他的纸尿裤抽出来扔进垃圾桶,然后换了条毛巾开始擦拭他的下体。毛巾从秦明的大腿根开始,磨蹭着他的性器,然后林涛举起他的大腿,秦明就仰躺在了床上,毛巾又依次擦过他的双珠,在小穴周围逗留很久,毛巾略微粗糙的质感刺激着秦明的感官,半身不遂并没有带走他下体的敏感带,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。

双腿无力的瘫软在身体两侧,股间自然就敞开来任由林涛左右,秦明用双手撑着身子向后移了移,让林涛有些床位可以跪上来。但是林涛还是依旧在床下,将头埋进了秦明下体的丛林里。

林涛本来还会掩饰自己心里那些他自觉有些龌龊的念头,但当他发现秦明对这些并不反感时,就开始不再掩饰了。加之,秦明偶尔还会助纣为虐,林涛就更加放肆了。林涛还发现秦明很喜欢被自己舔,有时候会要求自己咬他的双腿,甚至他大腿根以前最敏感的地方,林涛就每次都会帮秦明吸出来,而不是单纯用手。除此之外,秦明还坚持一定要保持能看到林涛的体位,拒绝背后位,他会在其间不停的向林涛索吻,故意支起身子,紧紧环绕住林涛的颈子。

林涛不断温柔的揉着秦明的双珠,一边的用舌头环绕舔着嘴里变大的欲望,感受到秦明抚在脑后的双手开始用力,林涛更加卖力的吞吐着秦明的欲望,直到他的腰身开始扭动,林涛知道这是秦明快要高潮的信号,就将他的欲望完全吞在嘴里,收缩着喉管刺激。秦明上身一挺,就将满身的欲望释放在林涛嘴里。

外面一辆货车经过,轰轰隆隆的吵杂,车灯透过玻璃窗,映着秦明眼角滑落的泪水。

08

林涛打开衣柜,想给秦明拿套干净的睡衣,刚才抱起他的时候,隐约闻到了一点点汗味。就在他翻找的时候,赫然看到了那件沾着血迹和咖喱的白衬衫,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,自己那句无心的话,想起来如同是对自己现在的讽刺:染上污渍的衬衫,还不如将错就错的全部弄脏。这样一来,脏掉的那块,也会变得不怎么显眼了。

还有方才大宝在电话另一端的咆哮: “林涛!我们只是想去家里见秦明一面而已,你不要再三推拒好吗?就算拒绝,也要让秦明来接电话亲口拒绝吧! ”

林涛知道自己是在慢慢的将秦明与外界隔离,是他渐渐的尝到了甜头,一步一步的变得欲罢不能。这个独占秦明的念头,是从秦明第一次推开自己时,胸口微微升起的怒气开始的,他想:如果秦明除了自己以外,无所依靠的话,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推开自己了呢?然而,秦明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很多,一直在做康复训练,坚持一个人搞定所有事情,还有读更多的书,比起以前更开朗了,居然还回到他的母校讲座,并且收到了特聘教授的邀请函。

林涛故意将秦明的手机掉进水里,并且给他换了一台新手机,旧手机里面的通讯录全部都以数据无法修复为由,删除干净了。然后就是在秦明睡前常喝的热牛奶里,放了利尿的药,第二天早晨,不出所料,秦明遭到了他生命里最严重的打击。林涛就有了可以给秦明穿上纸尿裤的借口,还找来很像丝袜的复健裤袜,给秦明套上。医生的确说过这款袜子可以促进血液循环,但由于秦明是颅脑损伤导致的症状,所以并不对症。可是林涛断章取义的向秦明解释了,也经过了秦明的同意。

林涛对秦明的照顾越来越仔细,越来越无微不至了,可秦明的症状非但不见好转,人却已然变得没什么气力了。

“明天康复治疗之后,我想去一趟心理诊所。”秦明还没有从刚才剧烈的运动中缓过来,说话显得有些气喘吁吁。

“要不然我明天预约,咱们后天去吧?”

“嗯……我饿了。”

“好,我这就把盒饭都热了,你先看会儿电视。”林涛说着帮秦明换上新的尿裤,然后帮他把睡裤套好,打横抱起到客厅沙发上,慢慢放下。跪下帮他把坐姿调的舒服些,还往他腰后边垫了一个小枕头。

“以后记得午饭也要吃,你现在都瘦的没肉了。”

“你要是回来陪我,我就吃。”

“说定了,那我以后每天午休都赶回来吃饭。”说实话,林涛早就想回来吃午饭了,可又怕转去办公室工作的事情被秦明发现了,这下可好了,顺水推舟的答应了这件事。

不过让林涛不解的是,秦明对他可以整点午休这件事并没有起疑,也没有过问太多,好像是早已知道了些什么。不过排除了各种可能性,林涛只当是自己过虑了,有时候身为刑警,多疑是件好事,可生活中的确没有那么多悬案。

09

“接着上次的话题。我其实就想知道,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表现出这种想要监禁你的情绪的?”

“也不是想要监禁我那么严重,只是不太喜欢我和外界有所交流,因此他把我的手机故意泡在水里,但是后来也主动为我新换了手机,而且他也让我去医院做复健治疗,还帮我预约这里,他显然知道,只要我想摆脱他,随时都有机会。”

“那你认为他故意不让你去大学任教,还替你拒绝同事们的邀约,甚至逼你用你不需要的成人纸尿裤还有长筒袜,都没有侵害你的人身自由吗?而且你也变得消瘦了。”

“变瘦不是他逼我的,只是我发现我气色太好他就会不高兴,也不喜欢听到我擅自出去转的消息。他不知道我其实把通讯录的号码都背过了,根本不需要通讯录,他以为我和外界完全失去联系了,如果这样他会好受一点的话,我也无所谓。”

“那纸尿裤和袜子呢?”

“用不到不代表对我有害。”

“那你既然没有什么想要打破现状的意愿,为什么还要常常来我的诊所呢?”

“因为我发现,每次只要一来诊所,他就会很惶恐不安,然后……”

“然后怎样?”

“我想我有权保持沉默。”

“我还是建议你改善一下现状,否则早晚要出现问题。”

“具体会是什么问题呢?”

“你的健康出现危机,或者林涛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崩溃。

“他……像是那么脆弱的人吗?””

“据我观察,他不脆弱,只是太过善良。”

10

“今天早上我收到母校的邀请函,要我回去讲座。”看到对面的林涛一怔,但秦明还是自顾自的将准备好的话说完,告诉林涛当天不需要他开车送,学校鉴于秦明的特殊情况,特批了一名工读生,可以早晨来接秦明去大学,如果顺利,还准备让秦明担任客座教授,每周定期给学生们讲几次课。

“你身体能吃得消吗?别勉强自己。”林涛果然刚一开口就是阻止秦明的话。

“没事,最近我不是体重都恢复以前了,而且还有工读生可以帮我,应该没事的。”

看着林涛明显不太情愿的表情,秦明用沉默结束了对话,然后吃完之后,自己将轮椅滑到床边,撑起上半身侧身一坐就移动到了床上,然后自己换上了新的衣物,将换洗衣物扔在床边的洗衣篮里。躺平翻身,面对着墙壁闭上了眼睛。

林涛看着秦明一气呵成的动作,俨然一副没有你我也可以搞定一切的样子,即为他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感到高兴,又为他开始渐渐的疏离自己而感到失落。自从自己开始每天午休的时候都回来与秦明共进午餐,秦明就开始正常饮食,并且一改往常任林涛大小事务都帮他打点的态度,恢复了那个世故之前,自立自强,高冷自傲的秦大法医。

就算林涛心里万般不愿意,但他也不会当着秦明的面,直接勒令他不许出门,不许去大学讲课,不许接触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。

秦明一再推拒,林涛还是和省厅请了一天假,陪秦明一起回了母校。那个工读生一进门,衣服都快被林涛的视线烧出个洞来了。多亏了这孩子实心眼,够迟钝,才得以全然不管不顾的就当着林涛面,将秦明从轮椅后面架起,然后帮他合力坐到车上。

“没看出来你还挺专业。”秦明对他像护士一样专业的手法有些意外。

“我考过护工,偶尔还回去敬老院做义工。”

男孩名叫赵大宝,法医学大四的学生,已经确定保研了。笑容很灿烂,让秦明想起了刚认识林涛那会儿。

不过这会儿的林涛,笑得就不怎么灿烂了,脸麻木的就像个蜡像,为了笑而笑的定格在了某个时刻。

自那之后,每当赵大宝来接秦明,林涛都会在当天晚上对秦明表现的异常殷切,并且很执着的缠着秦明亲热,比去心理诊所效果还要好。

11

“外面的那位就是学校给你请的护工?”

“不是护工,是个普通的工读生。”

“打从你回归社会之后,林涛就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,阻止你出门?”

“嗯……偶尔还是会闹情绪,假装自己生病什么的。”

“看你和林涛的气色都不错,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“其实之前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。”

“所以你这次来也是为了以往的目的吗?”

“那倒不是,我现在有新的方法来达到那个目的了。”

“就是说,我也许有很长一段时间会见不到你了。”

“对啊,我今天就是特意来和你,还有给我做康复治疗的医生道别的。”

说着秦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向着心理医生鞠了一躬之后,转身走出门去。

在接待处等候的,除了工读生还有一旁妒火中烧的林涛。秦明康复之后,依旧聘用赵大宝当自己的助教,这让林涛十分火大,却又敢怒不敢言。

“亲爱的,我把你的白衬衫弄脏了。”林涛把自己的牛仔衣和秦明的白衬衫放在一起,不小心沾了点水,发现的时候,衬衫的腰间,已经赫然染上了一大块浅蓝色。

“没关系,反正别人也看不见。”秦明将西服的扣子全部系好,就把污渍盖了起来。冲着林涛略含深意的笑了笑,继续说:“下次你可以试着和牛仔衣一起洗了,也许我还能多一件浅蓝色的衬衫。”

林涛刚想笑,哪有秦明说的那么简单,就被他忽然靠近,一只手臂环上自己的脖子,伏在自己耳畔说:“你最擅长的,全部都弄脏了,就不怎么明显了,不是吗?”

被充满暗示的舔了耳廓,吓得缩了缩脖子,林涛看着秦明转身离开的背影,仿佛听懂了些什么似的,傻笑着跟上秦明,继续劝说他辞退助教的艰巨事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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